首页  最新动态  宣传片  中心校简介  媒体专栏  联系我们 
 圆梦创意 
 主题内容 
 结对儿童 
 活动记录 
 圆梦成效 
 圆梦影集 
调查日记
2013-01-05 16:45  
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县城与泰山等高,是山西省县城海拔最高的地方,城西有水一泓,来无源,去无迹,旱不涸,涝不溢,神池县因此得名。1984年4月5日,毛泽东在前往西柏坡途中路经西海子,欣然题词“神韵池清,风光无限”。64年后的今天,神池的风,电,光电项目如雨后春笋般遍布全县。西海子生态湿地公园经过精心打造,恢复了历史风貌。

神池县地处汾河和桑干河的发源地——管涔山脉的西北麗,是晋陕蒙的交通枢纽。总面积1472平方公里,总人口10.69万人。境内属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全县丘陵面积广阔,约占全县总面积的88%以上,大部分地区海拔都在1300-1600米之间,独特的地貌,完整的生态,凉爽的气候孕育了神池羊肉,神池月饼,神池胡油,神池南瓜等众多天然纯正的绿色食品,被誉为“黄土高原的天然氧吧”,华北“小杂粮王国”,“乡土美食之都”和“生态休闲胜地”。

走进神池,就是走进了天然绿色的食品王国,得益于高海拔大温差的自然条件,神池南山管涔林区盛产银盘蘑菇,毛尖茶,苦菜,秦子,狍羊等山野珍品。北山丘陵地区盛产莜麦,南瓜,玉米,土豆,胡麻,谷子等品种众多的小杂粮,天然纯正,极具营养保健价值。

乘着山西省国家资源经济转型综改试验区的东风,神池县委,县政府依托得天独厚的绿色农产品资源优势先试先行,全面推进“富民强县”发展战略。力争到“十二五”末,全县粮油产量稳定在2亿斤左右,羊羔发展到100万只以上,力争使神池胡柚,月饼,羔羊肉,小杂粮成为省优,部优,国优驰名商标。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超过20000元,农民人均纯收入超过6500 元,稳步实现小康目标。

神池,这个底蕴深厚,神韵池清的好地方;神池,这片山川秀美,天然避暑的好去处;神池,这地方绿意盎然,五谷飘香的黄土地,正孕育起一股创业发展,搏击前沿,挑战前峰的巨大潜能,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和更为广阔的投资前景。

在看到如此耀眼的成绩下,我们更加关心的是哪些被耀眼覆盖下的贫穷农村。因为只有它好了,它富了,才能发出更耀眼的光芒。因为它让我们牵肠挂肚,更加想了解那些特殊家庭的孩子,那些渴望学习的穷苦孩子的现状。

太平庄中心校,一所总学生数两百多人,有将近三分之一的学生为特殊儿童的学校。在一个发展的如此有前景的县城,会有如此多的特殊家庭,如此多的特殊儿童,是何原因,是何缘由导致的呢?

在暑期之前,我们就做好一切的准备与计划。可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为了进一步弄清这些情况,寻找未知的答案,来回答自己的疑问,于是我们一行24人开始了神池之行,决定对这些特殊家庭的孩子做一份详细的调查。

2012年7月14日阴

我们早早的整理了自己的行囊,身着刻着醒目的“太原工业学院,暑期三下乡社会实践”橙色队服,佩戴着圆梦队徽章,还有自己的工作牌,踏上了前往神池的火车,一路上,唱着“青年志愿者之歌”,在我们的欢声笑语中,眨眼就到了神池站,我们井然有序的从火车上下来,迎接我们的是太平庄乡中心校的校长和老师,乘上公交车,经过十几分钟的颠簸后到达了学校,经过安排,我们住进了学生宿舍。接下来,我们对宿舍,办公室,食堂,水房等进行了大扫除。晚饭后在办公室开了来到神池的第一次会议,安排了第二天的工作计划与行程。

2012年7月15日 晴

清晨,5点40起床,整理宿舍,跑早操,两千米……神池真的是一个可以磨砺人意志的地方,在我看来,我以为我真的会放弃,放在以前的我来说,也一定会放弃,但是在这儿,我做到了,我想,在这里的半个多月我一定会学到很多很多。

孩子们陆陆续续的到校,我们热情地迎接孩子们的到来,整理宿舍,打扫卫生,等等。在207宿舍,我们接待了一位年迈的长者,他就是杨丹的奶奶,通过简单地谈话,我们知道了很多。

杨丹妈妈在她五岁的时候就抛弃了家庭,对孩子没有丝毫的闻讯,甚至连只铅笔都没有给孩子买过,爸爸因为生计,不得不出去打工挣钱。有一段时间,孩子是寄养在姑姑家的,后来姑姑得了病,不得不再把孩子送了回来,留下奶奶和爷爷在家照顾孩子。可是,爷爷由于长年累月的工作,患上了严重的支气管炎,不能干粗重活儿,稍微辛苦一点就喘不来气了,甚至有时候还得靠吸氧机来维持。而奶奶,这位令人尊敬的长者,她腿部在十多年前患了皮肤癌,需要进行截肢手术,从右腿膝盖及其以下全部截去,这次手术总共花了三万多块钱,就当时的经济水平,对于普通的农村家庭来说,这简直就是天文数字,手术后,她们的家庭变得更加贫困,奶奶说“那个时候,每天吃饭都成问题,能喝上汤就很不错咯,”就是在这样一个贫穷艰难的家庭里,杨丹在奶奶的抚养下,健康的成长起来了。每次学校开学,都是奶奶拄着拐杖,磕磕碰碰的把孩子送来,“因为担心孩子路上的安全,没有方便的公交车,路上还有那么多的大卡车,孩子有点啥事儿,心里也放心不下呀”奶奶说。

我不知道奶奶当初是怎样忍着剧痛去做了手术,也不知道奶奶是怎样艰难地扛下了整个家庭的重任,我只知道奶奶说了一句话“那没办法啊,我们得生活啊”,是啊,就这一句话,担起了多少年的责任和辛酸啊。家里只有爷爷、奶奶,两个患有重病的老人去田里耕田、种地,老人家说“我们就是靠老天爷生活啊,收成好了,就可以拿到外面卖掉,换点钱,天气一旦干旱,就会减收,极有可能吃不上粮食,化肥农药什么的也买不起,怎么能够拿出去卖呢?”后来奶奶提及了孩子的姑姑,说姑姑家的田被人占了,埋了管道,有一半田堆起了两人高的土堆,根本没有办法种田,荒凉在那里,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办,等着人来解决。家里面情况的如此艰难,但是令人欣慰的是,杨丹学习成绩很好,而且很孝顺,“爷爷奶奶,等我长大了,到了二十岁,我也一定不要离开你们,我要好好照顾你们,孝顺你们”奶奶说这是孙女亲口跟她说的。我看到了奶奶眼里有泛起的泪花,这是甜的,幸福的,是奶奶口中永远提起都会骄傲的事情。

后来奶奶提到了我们圆梦队,宿舍整齐统一的床单被罩也是圆梦队的统一捐赠物,奶奶说,杨丹的床单本来就要拿回去洗的,但是杨丹说帮扶她的哥哥就要来了,她想让哥哥看到自己铺的床单是哥哥们带过来的,让哥哥高兴。“丹丹基本每个礼拜都会接到那位帮扶队的哥哥的电话,那个时候她是最开心的,也不知道她们在那儿聊些什么”奶奶非常肯定我们的工作,我知道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得到肯定是我们最欣慰事儿。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就到了中午,送走奶奶后,我们第一天的第一次访谈就这样结束了。

2012年7月16日 晴

孩子们的到来让我们很兴奋,孩子们旺盛的精力也让我们羡慕,早上五点二十孩子们就来敲门了,心理面还是觉得不好意思,今天的跑操是跟孩子们一起的,有了这些孩子,心理面都会觉得暖融融的。今天的天气有点儿凉,这里的孩子们都穿着厚厚的长袖,也许他们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的气候吧。曾记得,在我像他们这么大的年纪时,我穿的衣服都是由父母来打理,衣物的增添也是父母的事儿,我想,他们小小的年纪里也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吧。

按照计划,今天是要去邵家洼村。考虑到现在的农忙时节,家里面可能不会有人在家,所以延迟了出发的时间。大概十点的时候,我们从学校出发了,出了学校,是一条车来车往的路,路面不是很平整,车来车往的都是一些满载着的运煤车,据说,这是一条运煤的必经之路。过了这条路便要穿过一条隧道了,车子行走在隧道里,感觉更是颠簸得厉害,坑坑洼洼的路面上不时地还要经过几辆拉砖的车,也算是大型车辆吧。出了隧道,便又是另一番天地,路面变得平整了一些,道路的两旁是绿油油的玉米地和莜麦地,农民伯伯在地里干着农活,路边不时的经过几辆驴车,驴车上载着的貌似是老夫妻吧。

过了不一会儿,我们便到了邵家洼村,先是到了李靖家,在李靖家的门口停有一辆摩托车和自行车,屋内不时地有人进出,看起来比较热闹的样子,我们进入屋内,看到屋子有两间,里屋有许多人围坐在一起,打着麻将,也许村民们平时就是靠着这个来消磨农闲的时间吧,外屋是不久前修起来的,透着新房的湿气。外屋只有一张八仙桌,甚至连能坐的椅子都没有,老伯从里屋搬来椅子,我坐在用砖块垒起来的“凳子”上,跟老伯闲聊起来。据老伯说,孩子的妈妈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就跟人走了,走了大概有十来年,今年回来一趟办了离婚手续,而女儿刚刚初中毕业,儿子现在六年级了,现在都放假去了妈妈那儿去看望。说到自己的时候,老伯有点迷茫了,说自己多年前在一家私人矿上被砸伤了腰,矿上也没有给赔偿,不仅如此,从此还落下了毛病,腿脚不灵便,手指也活动不利索,平时都得拄着拐杖,根本不能下地干活,现在靠给人放水生活。放水,在我的字典里好像没有出现过这个词,我提出了疑问,老伯说,就是自己每个月交一百八的费用,然后给村民们放水浇地,村民每担一担水给两毛钱,靠这个收来的钱过活。老伯说,放水钱只够他们平时三个人的生活费用,没有剩余,平时也吃不上肉,孩子们也不吃肉,偶尔会有村里的本家会送一些土豆,再或者吃救济粮生活。但是,当问到家里的账单等一些收入和支出情况时,老伯有点犯了迷糊,老伯似乎没有记账的习惯,也没有理财的习惯,家里平时大概花销多少,或者收入多少,老伯说的都含含糊糊,我们得到的结果只有“低保户,每月大概有三百块,放水挣的钱,大概一年一两千”。

我清楚的知道,如此微薄的收入在城市根本维持不了多久,不知道老伯是如何带着两个孩子艰难的度过……孩子们平时上学都不敢乘坐公交车,因为公交太费钱了,能省则省,就坐着村里面的拖拉机(算是搭着顺风车吧)去学校……也是,孩子每个月回家两次,来回四次,两个孩子,共八人次,还得转车,算下来得十几块钱吧……对于平时都得领着低保过日子的家庭,这简直就是浪费。

对李靖家的访谈基本结束,我们闲聊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接下来就准备要去詹伟家了。进了詹伟家,院子里种有大葱和卷心菜,在院子的一角停有一辆农用机车,还有一辆平车,平车下面放着一口生锈的废弃锅,锅里是剩的旧饭菜,狗和两只羊在院子里懒散地跑来跑去。我们进了家门,屋里看起来比较昏暗,听到里屋有两个孩子嬉笑的声音,进了里屋,只有两个孩子,大人不在家。詹伟认识我们,腼腆的笑了笑,算是迎接我们,农家的孩子就是这么朴实,里屋有一张炕,炕上一角摞着一摞被子,整整齐齐,而在炕的对面是一张奖状,是詹伟的三好学生奖状,看起来,詹伟的爸爸以詹伟为骄傲啊,奖状下面是两只柜子,柜子里也收拾的很整齐。言归正传,屋里的两个孩子玩儿的正开心,我们说明来意之后,詹伟抱歉的说爸爸去地里干活儿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们只好先去下一家了,下一家是赵宇政赵宇婷姐弟俩的家,由詹伟帮我们带路。

来到了姐弟俩家的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七零八落的一片,房子旁边便有农田,抬头便可以看到远处的大山,通向家里的路也很窄、很崎岖,而且还长满了草,院子里的大狗看到生人的到来吠的很厉害,主人从屋里出来,安抚了狗,便迎我们进了屋里,屋里的角落里堆满了玉米粒和玉米棒子,通过后来的谈话过程中我们知道:大伯每年都会出去卖玉米粒,一块多钱一斤,可是那角落里的那点儿玉米粒才能卖多少钱啊?进了里屋,只见一位年迈的奶奶笑脸盈盈的看着我们,热情的迎接我们的到来。屋里最上年纪的就是奶奶了,还有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大伯,和一个六岁孩子在床上,他就是赵宇政,孩子很活泼,在床上一个人蹦来蹦去,可是赵宇婷去哪儿了?屋里没有见到。奶奶给我们讲起了家里的情况,奶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就是在屋里的那个大伯,二儿子出去打工了,两个孩子是二儿子的孩子,孩子的妈妈是贵州人,嫌弃家里太过贫穷,借口自己娘家人生重病,回去贵州就再也没有回来了。我注意到奶奶行走时的不便,便多嘴问了一句,奶奶说是从院子的上墙跌下来的,摔伤了大腿,没有钱去医院,只能自己愈合,落下了毛病,腿脚行走不利索了,老人讲起家里的情况时,眼睛里泛起了波澜,饱经沧桑的老人回想起往事时仍然抑制不住心里的悲伤,难过的落下了泪,奶奶盘腿坐到炕上,我为奶奶拭去泪水,心里充满了歉疚。从奶奶的口中得知,奶奶的双眼患了白内障,没有多余的钱去做手术,可是家里还得依靠她,只能借了钱去给左眼做了手术,右眼,现在看不见。当我问到老人家是否有入医疗保险的时候,老人家无奈的说:“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入,别人也没有告诉我。”也许,这种早已在城市普及了的制度,对于这个贫穷落后的农村来说,根本是天方夜谭,亦或许,这里的人文化程度不高,限制了发展。

孩子的爷爷是朝鲜志愿军,当了有七年兵,从1947---1954年,奶奶在提起爷爷的往事时充满了自豪感,爷爷去世已经六年,如果活着,现在有八十六了吧。奶奶说,从朝鲜回来的时候,孩子他爷爷拿回一个大本本,可好看了,回来以后去政府换了一个小本本,我们问及是什么本本,奶奶却什么都记不太清了,还有很多军功章,也在孩子们小的时候给弄丢了,也许那个时候人们根本不在意那些,这些具有纪念意义的勋章只能成为记忆中遗失的美好。

其实,奶奶对于我们的工作是非常赞许的,她可以开心的跟孩子交流帮扶孩子的圆梦队队员,说“孩子可喜欢帮助他的那个大哥哥了,经常会提起,还会收到那个大哥哥的来信”。在我们聊天儿的过程中,赵宇婷回来了,我们知道宇婷特别的想念帮扶她的大哥哥,所以为她拨通了队员的电话,宇婷有点害羞,许多人在旁边,有点说不出来话,断断续续的说了几句便挂断电话了,我想我们的工作再次得到了肯定,对于我们来说增强了我们继续开展帮扶活动的信心。

从宇婷家出来,我扭头看到了堆在门口的碳,产生了疑问,夏天还需要碳么?大伯说,这是政府补贴的碳,每年冬天都会补贴一吨,但是不够一个家六口人的用,每年大概还需要买两吨多,门口堆着的是去年剩余的。

接下来返回詹伟家,再次进入詹伟家,看到了詹伟的父亲,詹伟的父亲是个伟大的父亲,通过我们了解,詹伟的亲生父亲出了车祸死了,詹伟的妈妈因为承受不住打击神经变得有些失常,后来带着詹伟改嫁,生下了詹旭,在詹旭七个月大的时候,詹伟妈妈神经病发作,对孩子打骂过后离开了家,留下了詹家父子三人。而詹伟父亲每天都得去田里劳动,而年纪尚小的小儿子,没有人照顾,每次下田都得带着孩子,孩子有时候哭闹的厉害,经常闹着回家,也没办法好好顾着田里,现在詹伟放假了,帮了他不少忙,能把孩子照顾好了,他放心了许多。詹伟父亲要顾着田里三十亩地,其中有十六亩是租来的,租一亩需要四十块钱,另外还得再投资240—250元到种田上,田里一般种着一些玉米,胡麻,莜麦等,总共这些“如果老天爷帮忙的话,每年能挣到6000—7000元左右,如果天不好,能不赔就好了”詹伟父亲粗略统计了一下每个月的花销,一家子大概有500多块钱,包括电费,水费,电话费等等。

说到洗衣服的问题,詹伟父亲很无奈的说,前些年买了一台洗衣机,但是孩子的妈妈精神病发作,一斧子把洗衣机给劈坏了,只能自己手洗了,这样也加重了负担,每天很劳累,四年内瘦了23斤,看着蹲在我们面前的老人,我不禁肃然起敬,他用他并不健硕的肩膀撑起了整个家庭,担负起了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他的鬓角爬满了白发,额头上的皱纹清晰可见。

詹伟说他非常想见他的帮扶对象,正好这次下乡他的帮扶对象也随我们前来,所以我们决定,明天会带着他的大姐姐到家里看望詹伟,陪他一起写作业,照顾小弟弟。

在詹伟家里,我们遇上了上午去的李靖家的二伯,二伯是太平庄乡中心校的---李老师,文化水平也挺高,给我们介绍了一些詹伟的情况,随后我们便随着李老师回了家,李老师的家境还算不错,中午便在李老师的盛情邀请下用餐了,午饭临了,詹伟父亲也从家赶来,手里提来了一些吃的,或许,詹伟父亲也是几经打听才知道我们到了这里,匆忙赶来为我们送行,老人家的热情让我们感动。当老人家抬起胳膊的时候,我们注意到了他的手,他的手上长满了老茧,黄黄的,指头上泛着绿绿的青色,或许是在田里除草时留下难以清除的草青。指甲盖又厚又长,里面渗满了泥土,老人家的手啊……

我们就要起身走了,老人家对我们依依不舍,向我们要了手机号码,跟我们一一握手,不舍的看着我们离开了。

于是我们又继续着行程——村支书,村里的明白人。经过几分钟的步行,来到了支书的家里,红砖瓦房的那一间。

在村民的带领下,推开了红色的大铁门,来到了支书家的院子里,里面种了三棵果树,其中一棵是黄杏,另外两棵是苹果树,在果树的旁边是羊圈,里面圈养了十几只的羊(村支书说养的这十几只,赚个零花钱),旁边还有一架农机,四周合围的房子,真像北京的四合院。在一边的一个角落里蹲着的就是支书,他一身黝黑的皮肤,头上戴着一顶草帽,还有一副老花镜,。他的手上脱了皮,比较严重,里面还能看到鲜红的肉,当我问到:“支书,你的手疼不疼。”支书说吸了口烟(自己从镇里买的烟草,装在用完的药瓶里,然后从里面取出一点用纸卷起来,用火机点燃):“不疼不疼。”在装烟草的瓶子旁边还放着一盒比较好的包装的烟,后来他递了一只给我,我婉言拒绝了,也许只有在吸烟的时候支书他才最舒服,最淡定。我同支书一起,蹲在墙角和他聊了起来。接着我们向支书了解了一些村里的基本情况:

一,邵家洼村概况

1,整个村子180多户,人口580多人。

2,村子里1-5岁的孩子有四五个,7,8个在上小学,7,8个在上中学,5,6个在上高中。

3,村里的低保户每月50-60元,适用于65周岁以上。

4,村里的老人又47个,20-60岁的人有300多人,一般50-60岁的人都在村子里干农活,20-50岁的人在外打工。

5,村里的村民基本都是种田少数是放羊。(全村有土地4300多亩,人均6亩多),主要作物是:玉米,油麦,胡麻,荷豆。靠天吃饭,好的时候就有好的收成,不好的时候就绝收,家里的情况就更不好了。

6,村里没有乡镇企业,可供富余劳动力工作,主要是种地,还有羊,要到山那边去放羊。

二,邵家洼村的干部机构

只有支书一人,兼多职,既是支书又是主任。

三,支书家的基本情况

支书家里有五口人,三个孩子,大女儿已出嫁,大儿子已结婚,小儿子在四川眉山军区当兵已经十年了。这三个孩子都不在家。如今,小儿子要结婚了,要买车和房子,小儿子自己出十几万,父母出几万,可这几万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数字。现在,事情急,只能把自己囤积几年得到余粮拿去卖,本来可以买个好价钱,可是因为事情紧急,所以,那些余粮——胡麻等,本来可以以2.9元 /斤卖出去的,但现在只能以2.5元/斤卖出去,支书还说这没办法啊!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结婚。说完眼角有点泪水。他擦了擦眼泪继续和我说,他呀,每天都在田地里干活,没有一点的空闲时间,自己家有将近60亩的地,就自己一人种,全包,从早上6:00到晚上20:00。支书的妻子因为患有风湿病,一遇不好的天气,就腿疼,也不能下地干活,只能在家里买菜,做饭,以及一些琐碎的家务事,比如,给家里的羊喂草等事情。

我问支书:“对于村里的特殊家庭儿童,村里面有没有给他们一些帮助?”支书回答说:“自己都顾不上了,还能顾及得了别人吗”说道这里,支书突然想到自己还有帐还没算,于是起身到里屋里拿出了计算器出来算账了。接着就和我聊起了他家的情况如下:

收入情况

1,20亩的玉米,每年每亩可产1000斤左右,每斤玉米可卖1元。

2,30亩的油麦,总共产5000斤左右,每斤可卖1.3元。

3,10亩的胡麻,大约是400斤左右(支书也没说清楚),每斤可卖2.5元。

4,6亩的荷豆,每年每亩可产200斤左右,每斤可卖2.0元。

5,4亩的山药和土豆,总共可卖1200元。

支出情况

1, 化肥,每亩100元。

2, 地膜,总共800元。

3, 翻地,总共1320元。

4, 雇佣种地,每人每亩20元。(3,4人)

5, 雇佣收割,每人每亩20元。(3,4人)

6, 以及一些日用品,日常生活花费等等,总共12000左右.

7,

总共收入:

20x1x1000+5000x1.3+1200+10+400x10x2.5+6x200x2=40100元

总共支出:

100x60+800+1320+20x60x4+20x60x4+12000=29720元

净收入:

40100-29720=10380元

这算最好的情况。

支书说三年里60亩地除去一些花费,总共才赞下3万多。后来,院子里开进来一辆拖拉机,支书说:“这是来收粮食的”,说完,他就开始去卖了。我也就在院子里转转。走到里屋,我看到了,一个简单的厨房,还有一个炉灶,两张黄色的大桌子摆在中间,旁边还有两把椅子,椅子上躺着一只猫。厨房里的阿姨正在做午饭,他们热情地欢迎我,我因为有事,就婉言的拒绝了他们,后来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坐上归途的车,我们结束了邵家洼村访问。

开车从邵家洼村出来不久,就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王鑫的奶奶,她刚从县城里回来,买了一些打虫药回来,家里的羊身上长了虫子。后来我们就载着他到她家里,她家的围墙是土和石子砌的,比较破旧,门也是破破的,靠几根铁丝把门锁住,奶奶开了门,带我们进了门,院子里,有三条狗,旁边的篱笆里种着一些菜和玉米,供自己家吃的,方便又不花钱,我们随着奶奶进到了里屋,里屋面积不大,大约20平米,占据最大面积的就是炕,旁边有一个炉子,一张大桌子就把原本狭小的屋子占满了。奶奶把东西顺手一放,开始和我们聊了起来。

我问了奶奶在家里都忙些什么?奶奶说,自己在家里养了十几只羊(花了6000元买的),还有25亩地,由奶奶和她老伴种,种了些玉米,黑豆等。爷爷为了给家里多挣钱,就到旁边修建铁路的地方打工,一天110元。说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收入。说完这些,奶奶又跟我们聊起了她以前的事情。那时候,1974年,刚毕业的她,因为集体化公社的聘用,而去太平庄乡太平庄校当幼儿老师,奶奶她一直都非常热爱这个事业,全身心的投入了30多年的教育事业,直到后来,2007年,由于学校的合并,奶奶也因此失业在家,学校也没有给她安排工作,奶奶含泪的说。奶奶把当年的资料翻了出来,一张毕业照,一份简历,还有几张纸,上面写满了字,她还说:“还有好几个和她一样的情况,想过自己去上访,但是怕一个人去是没有效果。”

许久的交谈,让我们有许多的感触,许多的感慨,一言难尽啊。

2012年7月17日 晴

出访的第二天,阳光明媚,我们来到了虎鼻乡---发展还不错的乡镇。

开车穿过大片的莜麦地,玉米地,还有胡麻地后,见到了一间间的农房,还有一些崭新砖瓦房,别有一番新农村的新气象。两旁房子墙上的标语,不再是以前的“计划生育好”“共产党万岁,新中国万岁”等等,而是如今的“共同构建富裕的新农村”“大家一起构建和谐社会”等等。这说明改革开放以来的成效,农民们过上了幸福的好生活。

我们首先前往虎鼻乡乡政府去了解本乡的基本情况。到了乡政府,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比较庄严的建筑,走了进去,刚进门,一条红色的标幅吸引了我,写的是“深入开展‘三比一树,两提升’建设富裕的新农村”。带着好奇,主任接待了我们,给每一个人递了一杯水,谢过他后,我们就和他聊了起来。

于是我就把心中的好奇向他说了,问了他:“刚刚在外头我们见到的那个标幅“深入开展‘三比一树,两提升’建设富裕的新农村”讲的是什么内容”。他微微一笑,有条不紊的和我们说了那条标语的内容:

三比:

比学习,比奉献,比廉洁。

一树:

树形象。

五提升:

提升干部素质,提升精神面貌,提升执行能力,提升工作效率,提升落实水平。

我又问了他平时工作都做了些什么,他回答我说:“资金,资产,资源的财务管理,简称三资”。我们还了解到,乡镇府的干部们每年都会去深山里去排查种植的罂粟花,在深山老林里,非常难找,需要一座山一座山的排除,有时候自己都迷路了,但禁毒还是要坚持到底,决不能放松。

主任的一番简洁,有重点的回答使我心里的好奇一下只得到了满足。接着我又向他了解了一些本乡的基本情况。

一,虎鼻乡概况。

乡里有11个自然村,1850多户,人口7000多人。

人多地少,总共40000多亩,人均大约5亩。

主要是靠种地和放羊,还有作物一般玉米,土豆,油麦等等。

乡里有一所学校初高中一体的学校总共有200-300人。

乡里没有乡镇企业,也没有去招商引资。

有5,6所卫生所,方便村民看病,便宜。

二,虎鼻乡政府机构组成情况

党委政府,人大,政协,工会,纪检等等。总共40多人。

三,主任的家庭情况

主任人在乡政府上班,一个月工资大约1000-2000(虽然他没说,但是基层的公务员工资一般都差不多),接着主任说起自己家的情况。

家庭总收入:

1, 20多亩玉米,每年每亩大约可产1000斤,每斤可卖1元。

2, 4亩的山药,每年每亩大约可产3000-4000斤,每斤可卖1元。

3, 4亩的油麦,每年每亩大约可产300-400斤,每斤可卖1.3元。

4, 还放养了十只羊,一年一只羊可卖700-800元,一只羊大约可产1斤的羊毛,而1斤的羊毛可卖2元。

5, 自己收入1000-2000元/月。

6, 还有农闲时,上山采点蘑菇,药材,杏子。

家庭总支出:

1, 玉米种子(其他种子也都以这个价算) 40元/亩。

2, 播种 40元/亩。

3, 地膜 25元/亩。

4, 化肥 100-200元/亩。

5, 翻地 30元/亩。

6, 羊羔从小养到大花费300-400元/只。(估计5只)

7, 雇人放养羊,0.5元/只,每天。

8, 还有日常花费(包括小孩的读书费,日常生活费,医疗费用等等)以全乡平均过去是2000-3000元,可能这位干事家里花的更多,他不说(我估计要好几万,保守记为20000-30000)

总收入:

20x1000x1+4x4000x1+4x400x1.3+5x800+10x2+2000x12=66214.4 元

总支出:

40x28+40x28+25x28+200x28+30x28+400x5+0.5x10x365+30000=43205元

净收入:

66214.4-43205=23009.4元

这些结果都是最保守的,也就是最好的情况。在一般的农民家中,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是奇迹了,可惜他们几乎不可能做到,能做到收支平衡已经算很好了,每天都能吃饱就谢天谢地了。他们每天都早出晚归,在田里工作,靠天吃饭,很不容易。

从虎北乡政府出来,就要去虎北村杨龙家里,但是从村民口中得知,杨龙家里没人,所以我们只好前去同村的王戈岳家里,在去的路上,有一群十四五岁的小孩子从我们面前走过,我们认出了其中有一个孩子就是王戈岳,他的穿着比较讲究,上衣是比较干净的花衬衣短袖,下面穿一条白色短裤,有些污渍,令人惊讶的是这些孩子都染了发,颜色不一,王戈岳染的是红发,用惊讶一词,是因为,去年冬天我们来学校的时候,见过王戈岳,那时候他还是个单纯的小男生,见到我们的时候,感觉还比较生涩,根本无法与染发,叛逆小青年联系起来,他的变化之大让我心里顿感难受,到底是什么改变了这个纯朴的孩子?于是我们向他询问家里的情况,他只说了句我家没有人,都去了五寨,我现在跟我奶奶住,我们追问奶奶家在哪儿,孩子说奶奶去地里了,显然,孩子不愿意让我们见到家长。十五岁的孩子,正是青春叛逆的时候,缺乏来自家庭的关爱,孩子变成这样,也是意料之中的吧。我们的能力有限,没有办法天天陪着孩子,毕竟,跟孩子的监护人也还是有区别的。

我们只得改变路线了,沿着山路,我们进了山,山路越走越窄,车行越来越艰难,路面都是用石子铺成的,虽然坑坑洼洼的难以行进,但是让我疑惑的是在这样一座大山里,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条路?而且只能容纳一辆车的宽度。我向与我们同行的当地人李校长提出了疑问,李校长很平淡的说,这儿的最前方大概有十几里地吧还有个小村庄,村里还有为数不多的几户人家,从李校长的态度来看,我估摸着像这样在山里的村庄对于神池来说应该不在少数吧,我们继续前行,山路边开着一些不知名的花,生长着郁郁葱葱的树木,李校长下车摘了一些野果给我们吃,酸酸的,但是味道很是清新。在这偏僻的村子里,就连野果都是那么的沁人心脾。忽然,带队人王老师叫了一声,停下车,急急忙忙的跑下去,我们也一同下了车,躺在路中央的是一条奄奄一息的蛇,不断吐着毒液,在这条山路上,路边或许还隐藏着许多危险的我们不知名的小动物,我们只能小心翼翼的前行,不能再伤害它们也避免它们对我们的攻击。在路旁的一些地方还种着一些农作物,看不清楚是什么,但是依稀可见的是一排排整齐的稻草人,队员开玩笑说跟稻草人合个影,李校长笑了,说这里的野猪挺多,不敢随便跑。也许在这座大山里的生活的辛苦人早已习惯了吧,可是他们为什么就敢在这里生活,种地,他们不怕这儿的毒蛇或是野猪吗?也许是生活所迫罢了。

走到车辆无法前行的地方我们只得寻找可以调车头的地方返回了,回到虎北乡的时候,又遇上了那些孩子,王戈岳仍然与他们同行,现在已是午饭时分,他们是要去哪里?我们停下车,想要与孩子攀谈几句,但孩子却另走别的路避开了我们的视线,无奈我们只得去下一个我们的调查家庭---赵慧敏家。

辗转到了义井村,这个村庄看起来要比前面几个村庄更加富裕一些,后来得知义井村是义井镇的政府所在地,原来如此啊。吃过午饭,跟赵慧敏的奶奶通了电话,奶奶出来迎接我们,随着奶奶进了家门,在院落里有一半种满了菜,种了西红柿、黄瓜等。进了里屋,跟奶奶闲聊起来,奶奶说,慧敏的妈妈在孩子刚满月的时候就走了,慧敏的爸爸另取了一个媳妇儿,但是两口子也挣钱不多,新媳妇儿也不愿意负担慧敏的生活费,把孩子交给了爷爷奶奶,现在孩子就是跟着爷爷奶奶生活。闲谈之时爷爷回来了,手里拎着西瓜,热情的接待了我们,农家人真的是很淳朴啊,爷爷长的很是精瘦,个子不高,看起来像是长期的营养不良造成的。奶奶抬手给我们切西瓜的时候,我留意到了奶奶手背的白色医用胶布,显然是刚刚输过液,经过询问得知是由于长年的劳累落下的毛病,是高血压、高血脂、风湿性关机炎,但这些毛病都需要长期性的输液体。比较方便的是村里就有卫生所,去卫生所也很近,没有什么麻烦事儿,而且也有医疗保险,能报销百分之八十的费用,费用也不贵。说到医疗保险自然而然地谈到了低保问题和补贴问题,因为没有达到65岁的标准,不能入低保,也没有什么补贴,完全要靠老两口自己动手,自己下地去田里干活为生,自己家有

8亩田,全部种了玉米,收成好的时候一年能挣7000—8000块钱,但是需要雇人雇车去田里,等等一些些费用就要花掉3000—4000块。这样算来挣的钱只够平时的过活,谈话中,奶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也希望我的孩子能够像你们一样上大学,只要孩子好好学习,成绩好,甚至把房子卖了我也愿意供孩子上学”“她没有妈妈,没有人亲,只有我一个老太婆亲她了,孩子对我也很亲”说话间,奶奶不由自主的流下热泪,奶奶很爱孩子,孩子更需要奶奶。“学好学赖是自己的本事,太平庄乡中心校是我的母校,我喜欢这里,我爱这里”这是孩子曾经跟奶奶提及的话,奶奶说,“太平庄乡中心校就是专门给穷人开的学校,什么费用都不贵,我们都可以负担得起,而且是全寄宿制,我们可以很放心的把孩子交给学校”孩子和奶奶对于学校深厚的感情,是外人所不能及的,我深受其打动,用心的记下这一幕幕。席间,我们谈到了帮扶孩子的圆梦队队员---党帅,奶奶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感激、欣慰,孩子有我们圆梦队帮忙照顾着,奶奶放心。

从赵慧敏家出来,计划下一个调查家庭,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我们无法见到孩子的家长,只能返回学校。

一天的行程到此结束,有点累,但是对一天的收获很是欣慰。

2012年7月18日 晴

清晨的天气有点凉,冻得我有点发抖,整顿好内务,便出门跑操了,因为有了五岁孩子詹旭的到来,今天跑操有点不寻常,詹旭时刻离不了詹伟的身边,甚至昨天晚上都是跟詹伟挤在一张床上的,詹伟去跑操了,小詹旭急的大叫,“哥哥我也要和你玩儿”旁边的孩子都笑了,但是我的心里却起了涟漪,久久不能平静。兄弟俩的感情是我们难以超越的,我们会跟自己的兄弟姐妹拌嘴,吵闹,但缘由可能只是一块香甜可口的蛋糕,是我们不够懂事么?不,不是……只是因为我们生活环境的优越忽略了身边的亲情,幸福。

准备工作基本忙完,再次踏上了征程,这些天所去的地方都是一个方向,同样的路线,同样的颠簸,七拐八拐的上了一条平平整整的柏油路,路边不时的经过一些赶着驴车的老农人,路面有上行的趋势,显然是在上山了,走到山半腰的时候,俯身便可以看到沟底稀稀拉拉的几十户人家,这就是我们的目标家庭所在地。从来不知道,在这样一个偏远的山里竟然会有村庄的存在,快到村庄的时候路面有些窄了,而且还有一些山上滚落下来的土块儿,很有那种乡土的气息。几经周折找到了宋村---王丹娜的家,进了院落迎接我们的是小丹娜的奶奶,奶奶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只是脸上泛着类似于高原反应的高原红,不清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院落的四个角落里分别养了几只鸡,两只羊,还种了些大豆,西葫芦,院子里还有一些牲畜的粪便,进了屋内,有些昏暗,里屋的人正在蒸馒头,抬头看表才知道快到吃饭时分了,家里到学校的确是远啊,我们才从学校到孩子家就快午时了。奶奶知道我们的来意之后很快的进入主题,跟我们攀谈起来,丹娜的妈妈在孩子还不会走路时候就离家了,丹娜的爸爸外出打工也不回家,没有人管孩子,丹娜还有一个妹妹在家里,妹妹现在才三岁,她们姐妹俩就是由奶奶和爷爷帮忙收养着,爷爷和奶奶靠种地生活,有二十来亩地,但这些地都是租别人的,因为他们是从别的地方迁来的所以没有自己的地可以种,奶奶还患有神经病,胆囊肿,现在丹娜的爷爷还不是亲爷爷,亲生爷爷已经死了,幸好丹娜的爷爷奶奶非常的疼她们姐俩。丹娜的妹妹对我们带去的事物非常新奇,一个劲的问这问那,同行的王老师回车上给孩子取来了笔和本,孩子立马变得安安静静趴在炕沿上写了起来。奶奶说,在村子里如果没有条件供孩子上学的,就让孩子呆在家里失学了,我们想让孩子好好学习,用知识改变命运。

爷爷奶奶每天早晨五点起床,六点就下田了,晚上七八点才能回家,家里养的羊长大后还可以卖点钱,还有院子里养的鸡,鸡下的蛋也可以卖点钱,奶奶用尽一切办法省下钱为丹娜攒生活费,在奶奶眼里,即使一毛钱也要慢慢的攒下来给孩子用做生活费,而我们呢?我可以毫不犹豫的花钱买自己想买的东西,也可以理所当然的去享受爸妈为我创造的优越条件,但是对于这个村庄里的人来说,这些根本是奢侈品,更是他们遥不可及的梦。说话间,我看奶奶很自然的拿出烟抽了起来,心中很是难受,抽烟代表了人忧郁,奶奶许是受生活所迫,在心灵难以承受的日子里不自然的学会了抽烟,问及奶奶有多大年纪的时候,奶奶说我只知道我59岁,不知道几几年生的,也不知道生日,奶奶心里占据的只有孩子如何学习好,如何可以能多挣点钱,对于奶奶来说,自己的事儿早已经不记得,岁月无情的洗刷了奶奶年轻的记忆,留下的只是现实的刻骨铭心的痛。

在村里,没有公交,也没有条件有公交,孩子出山上学的时候都是找村里有点条件的坐着三轮车出去,有时候还得看别人脸色了,或者奶奶赶着驴车送孩子,村里还没有卫生所,更没有条件去看病了,只能外出的时候自己买点药回来随便吃点,奶奶的牙还时常痛,跟我们谈话的时候也一直在捂着嘴角。奶奶说,孩子知道家庭不好,很懂事,花钱也特别的节约,即使这样,每年孩子的花销也得两千,两千或许对于我们来说也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这样完全靠种田没有别的经济来的的家庭来说,实在不是个小数目。

从奶奶家出来,我想了很多,在这个村庄,实在让我有太多意外了,村民们就像还生活在没有解放的时期,交通工具用驴车;养的几只鸡用来产蛋,再一个一个的卖掉,一点一点的攒生活费;家里烧的是山上捡来的柴火,连煤都用不上;孩子不能正常的完成九年义务教育……等等。

想到这里,我的眼里满是泪水,用手拭去眼角的泪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坐上了回程的车。我托腮望着窗外出神,似乎有所思,但即便是满脑的思绪,却怎么也理不清。一眼望去,寥寥的灌木,车经过之处,黄沙卷起,走过那片无人的田地后,我们回到了太平庄乡,来到了李国强的家,开门我们看到的是一位老爷爷,年纪大约有七八十岁,和爷爷进屋后我们聊得挺投缘的,说的挺多的。爷爷以前在管岑山当护林员,工作了几十年,自己有四个孩子,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李国强是老三的儿子。他爸爸在21岁时娶了李国强的妈妈,当时花了80000多元,以为会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可是没想到,他妈妈,花钱大手大脚的,洗一次澡要花30-50元,每天只知道玩,还有只住宾馆,别的不住(听爷爷说是被她家里人惯坏的,但其实她的家里也并不怎么富裕,和自己的家庭差不多,她的情绪也是总反复无常的),由于后来自己给不了她钱花,在国强3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再也没回来。

后来,爷爷把国强寄养在他姑姑家,在市里上学。因为国强的原因,导致姑姑和姑父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差,甚至发生口角,毕竟不是姑姑家的亲生孩子,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必然。于是爷爷又把国强接回家,由自己养,就这样,国强进入到太平庄乡中心校就读。

当我问及关于奶奶的事时,爷爷满眼泪水,不停的用他那长满厚茧的手拭去眼角的泪水,我用手拍了拍爷爷的背,安慰了他。他眼眶红红的说:“自己的老伴以前的了大肚子病,去看过好多家医院,都没用,后来治好了,但是现在身体很瘦,平时又不吃饭,如今,又因为儿媳妇跑了,被气得又得病了(还有腰椎疼痛),有时病重的时候,气都喘不上,走路都走不了,现在三儿子带着奶奶去看病,已经花了十几万了,三儿子也因为要带着老母亲看病,已经没工作五、六年了为了侍奉老母亲,没有收入,本来很好的一个家庭,就因为这样而支离破碎,现在幸亏还有爷爷的一点微薄的退休金(大约2100元每个月),养家糊口,要不然,就连饭都吃不上。”

在我们聊得很投入的时候,外面来了一些人,经过爷爷的介绍后说是他的邻居,说:“他们平时都很帮助自己。”从爷爷的邻居口中得知:“爷爷家庭困难,而且老伴还得了这种病,使得本来还不错的家庭,一下子变得更加困难,说让我们帮帮他吧。还说他们自己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国强的家就是困难,穷。”也许这一个词“困难”在一般人眼里算不了什么,也许他们会说:“不就这样吗,穷啥。”可是在我的眼里这个普普通通词儿从他的邻居口中说出来,饱含了一个农民家庭的所有辛酸,所有难处,所有痛。

紧接着,我问了爷爷,关于国强一年的花费是多少。爷爷回答说:“国强一个月伙食费是100元/月,还有平时自己都有带一些干粮去,还有生病买药看病。还说,以前学校是来收一些油麦,胡麻油等等,如今,收钱了,又加重了自己的负担。”爷爷对国强给予了很高的希望,希望老师能够多多管孩子,该打的时候还是要打的,只要不打伤就行。”其实爷爷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孩子能有好的发展。

说起孩子,让爷爷又想起了孩子的父亲,以及他的三儿媳。含泪说:“在她抛弃这个家庭5年后,又回来了”。经过大家的劝说后,最终爷爷原谅了她,孩子的父亲也原谅了她,因为都希望能有个完整的家庭。但是她仍然本性不改,以买房的借口骗了爷爷的5万元,又跑了,以后就再没有回来。这又让这个家庭雪上加霜,苦不堪言。那些邻居也一直说他们苦。可是爷爷自己总说不苦,不苦,这也许就是他的坚强,他的执着,他的尊严。我们也了解爷爷,他能跟我们敞开胸怀的说,是对我们的信任,我们也会尽自己所能去帮助他,帮助国强。

后来我跟爷爷深深的鞠了个躬,握了个手,离开了国强家。

天气比较炎热,一路颠簸,我们行车走到了刘文瑞的家,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家访谈。

圪坨子村,一个比较偏远的村庄,一年中绝大部分是干旱,没有水,就是靠天,天下雨就有水喝,不下就连水都没得喝。就是这样的一个村子,住着一户家庭,有一个小孩子,他渴望上学,因为家庭的贫困,学费交不起。家中有一个父亲,爷爷(耳朵很聋,还有病)和奶奶,还有两个姐姐(可是这两位姐姐都在外打工,和家里都不怎么联系),文瑞的父亲在23岁的时候娶了孩子的妈妈(20岁),当时花了2000多元,如今妈妈跑了(有九年了)。就是这么一个家庭,就是这么一个小孩,他对学习非常热情。

他们喝的是老天给予的雨水,有时候还需要去县里买水 0.7元/担,吃的基本就是面食,没有任何的肉,根本就吃不上。还有每个月的电费16-20元,还有在冬季,政府补贴的煤不够用(基本上都是石头不能烧),还要买2炖的煤(大约1500-1600元)。爷爷耳朵不好使,奶奶在家拣点柴冬天烧,取暖

家里没有田地,(那时都是集体的地,现在要用钱去买,又因为有农税,自己没钱,所以就没地了),如今,大女儿(19岁了)在外打工,二女儿(16岁了)也在外打工,两个女儿都几乎没有和家里联系,就剩下一个小女儿,而且一学期上学要花1000多元。平时自己就吃白面,土豆,莜面,饮食很简单,连肉都几乎没吃,说有面吃就不错了。

家里的收入靠的就是自己平时在外面打的工(买了一辆摩托车,工作用,一个月的油费100多元),最多的时候一个月能挣2000元,可是这2000元,对于要养活四口人,真的是远远不够啊。

我们感触很多,穷苦家庭的生活很艰难,穷苦家庭的父母一心为孩子,希望其有一个好前途,穷苦家庭的孩子渴望学习。也有一句话说的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也许说的就是他们吧。

2012年7月19日 晴

今天的早操,打扫一如既往,吃过早饭后,我们便踏上征程,今天计划的任务比较繁重,我们先是走访了大磨沟的谷宏伟家,到谷宏伟家门口,院落里的一切便一览无余……门是用一些木棍拼起来的,我们探着脑袋便看到了有一位老人在剪羊毛,我们大声询问了一下,老人过了好久才起身给我们开门,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耳朵有些背了,甚至都不太能听到我们的喊话。宏伟在邻居家跟同学玩儿,爷爷把孩子叫了回来,在爷爷剪羊毛的时候我们跟爷爷聊起来,我注意到,羊身上渗着丝丝血迹,也许爷爷的手有点不灵活了,不小心剪到了羊的皮肉,爷爷说每年都要剪一次羊毛,一只羊大概产一斤羊毛,羊毛每斤只能卖三到五块钱,爷爷养了五只羊,每只羊大概能卖到七八百块左右,还种了十大几亩地,种了些莜麦,玉米,胡麻,山药等,爷爷上了年纪,七十多岁了,能领些低保,一个季度有二百到三百块钱,这些总共加起来一年能收入五千多块钱,就这五千多块钱要养活宏伟,还要供养他读书,宏伟的妈妈是从外地买回来的,在孩子三岁的时候就扔下孩子走了,从此再也没有过问过孩子的生活,孩子的爸爸也出去打工,后来另取了一个媳妇儿便抛下宏伟走了,好在偶尔还回来几次。宏伟完全就是由爷爷奶奶养着……爷爷奶奶的负担愈加沉重。

说话间,爷爷来了兴致,停下了手中的活儿进了屋里拿出了全家福,兴致勃勃的给我们介绍家里的成员,说到孩子爸爸的时候,爷爷的声音变得沙哑,老人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但还是不由自主的有泪水跌落下来……爷爷说“他爸爸在外面给别人开车,有时候回家里来也不怎么过问孩子的生活,孩子从小跟着我长大,大人们真狠心,就把孩子这样扔下了。”

再怎么样是自己的孩子,怎么忍心能够把孩子丢下?自己的骨肉自己疼,交给手无寸铁的爷爷奶奶孩子怎么能生活的舒坦……即使爷爷奶奶再亲孩子,但是,对于孩子来说,失去父母的痛永远无法弥补。

从谷宏伟家出来,开车来到了磁窑沟村(一个比较穷的村子,村里几乎就只剩下老年人了,交通不方便),来访的第一家是丁永恒家,一个非常可怜的小孩,五岁的时候,妈妈就走了,八岁的时候,爸爸去世了,十二岁的时候,爷爷去世了,如今和奶奶相依为命。

满头白发,一脸苍颜,奶奶迈着蹒跚的步伐出来迎接我们,奶奶患有风湿性关节炎,经常腿疼,许多时候连路都走不了,只有吸烟的时候自己的疼痛才得以减轻,走路才能一拐一拐的走一点,”

走进里屋,我们和奶奶聊起关于恒恒的事情时,奶奶泪流满面,抽噎的说:“孩子命苦啊。”然后又开始流泪哭泣。我们队员递给奶奶一些纸巾,安慰奶奶,奶奶才停止了哭泣,接着又和我们说。他爸爸在家排行老三,在二十岁的时候花了8800元,取了他妈妈(十九岁,四川人),生下了恒恒后,自己经常在城里逛,后来在恒恒五周岁时,就跟人跑了,抛弃一切,再没跟家里联系。三年后,恒恒的爸爸也去世了,这对于他们一家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雪上加霜啊。讲到这,奶奶的眼里又流出了眼泪。哽咽着继续说到,“老头子早上还活蹦乱跳的,前一天中午还吃了两碗饭,第二天早上两点半说起来上个厕所,之后就去世了。”这事儿又给她很大的打击。这几件事带给这个家庭致命的摧毁。奶奶又哭红了眼,我们为奶奶拭去了眼角的泪水,转移了话题。桌子上摆着一台电视机,奶奶说:“有一次,恒恒到煤窑里玩儿,认了一个父亲,是河北的,有一段时间是寄养在寄父家,现在回来了,但是他和寄父还有联系,通电话,他寄父为了不让他奶奶出去乱走伤着(患有风湿性关节炎,30多年了),就给恒恒家买了一个电视(350元),让他们看。

如今恒恒的教育费用,伙食费每月100元,一个月来回车费40元,再加上其他的一些费用,一年的费用差不多1500元左右,对于没有了经济来源,仅靠那微薄的五保收入的家庭来说,这着实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一季度200元,自己不能种地,就把地租出去,每亩20元,一年的收入,连恒恒上学的都不够,幸好家里的亲戚平时给了一些钱,才够。但这毕竟不是解决的办法,亲戚们自己的家庭也不是很好,有时候连自己级都顾不过来,更不用说他们了。

这村子缺水,自己的腿脚又不是很方便,生活用水还得靠邻居给点水;没有种植作物,只能靠自己的一些儿女和邻居的接济。吃的就只有一些面食,别无他物。

虽然只有寥寥的几句话,但说的都是实情是我们真实的采访,真实的记录,言语不多,也写的并不感动,但我们所做的就是纪实,如实的反应。

从恒恒家出来,就跟着王伟奶奶回了王伟家,路很崎岖,就像山路一样,甚至比山路还要窄,所谓的路根本不能称之为路,爬了很长一截才到家,我们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后来经过奶奶的了解,奶奶经常得要从这条路上挑好几担水才能回家,我们无法知道在这条路上曾经从水桶里溢出过多少水,但是奶奶撒下的汗水足以在这里形成一条小溪,那是奶奶花了一辈子的时间形成的印记。随奶奶到了家,家里昏暗的很,爷爷坐在炕上看电视,看见我们的到来,起身便给我们腾座儿,爷爷有点儿耳背,有些听不太清楚我们说话,奶奶进门后便给我们倒水,我惊讶的看到奶奶所用的水杯是暖瓶盖子,甚至用碗给我们盛了出来,也许对于这里的人来说,这样子招待客人很是习以为常,但我的内心还是泛起了酸酸苦楚……奶奶坐到炕上细细的给我们讲起了家里的事情。

王伟自小便是由奶奶照顾,尽管那时妈妈还在,但妈妈对孩子也不怎么过问,后来抛下孩子便走了,也带走了王伟的弟弟,王伟的爸爸出去干活儿了,留下孩子也不过问,所有的一切都落在了爷爷奶奶的肩上。爷爷先前在给别人看货,一个月也能挣个500来块,但后来厂子倒闭加之身体的问题不能再继续工作,爷爷有高血压和胆病,不仅失去了工作还得花钱买药,病常年看不好,只能维持,而且不能干一些粗重的活儿,所以重担只能由奶奶来扛,爷爷现在71岁了,刚刚办了低保,奶奶才63岁,还不够资格办低保。家里有二十几亩地,只有奶奶一个人在地里干活儿,每到农务繁忙的季节,总是奶奶一个人赶着驴车去地里耕地,翻地……院子里还养了4只母羊,每年能下5只羊羔子,长到大约五六十斤的时候等收羊的来卖掉,有时候还卖不到个好价钱,心里面还觉得不值。奶奶还有个女儿,女儿的丈夫在砖窑上工作的时候被砸死了,女儿之后改嫁进了县城,但是要供应三个上学的孩子,也无暇顾及奶奶的生活,对于王伟来说,可以依靠的只有奶奶种地赚的那丁点儿钱,奶奶说,有时候村子里会有换面的商贩来换东西,奶奶经常自己背着土豆什么的出去换面吃,吃饭的菜只有土豆,“没有土豆根本就吃不了饭”偶尔才会吃到自己院子里种的西葫芦,豆子。村子里没有药店,有点儿毛病疼痛的时候,要么半路截一辆好心人的车去县城,要么让女儿从县城回来的时候捎点儿,要么自己步行去,粗略的算算,每回步行到县城要花三个小时,来回六个小时。买药,这仅仅是买药,难道只是买点儿药就可以了么?不需要看病么?仅仅是买药就把人逼到了这种田地,看病该怎么办啊……

谈话时,奶奶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们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就是为了供他念书”奶奶每回进县城看不懂路上的路牌时就会特别希望王伟能够好好学习,希望学校的老师能够对孩子严格要求,让孩子的成绩更加的优秀。

告别了奶奶,我们顺着那条石道,一路颠簸,我们到了贺艳的家。

贺艳,16岁的花季少女,随爸爸、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家里有30亩地,主要种玉米,土豆,莜麦,这些的收入大约是6000元(田地收入10000多元,花费4000多元);家里还养了6只大羊,3只小羊,一只羊一年130元要给放羊人,总共要花费780元,爷爷是个退伍军人,民政局每个月给300 的补贴,还有爷爷以前工作的地方,基建厂每个月给的180多元的补贴,一年顶多纯收入15000多元,,家里的生活花费将近20000多元,这都能还没算上孩子的上学费,初中,每一个月的伙食费150元,如果再读高中,还有大学的话,那肯定是着实不够啊。

家里花费大,收入少,奶奶今年72岁了才办了低保,爷爷已经办了两年了。现在孩子上学花费更大了,家里供不起她上学,就去借钱让他上学。

谈起爷爷,真是有说不完的故事啊。

爷爷,以前是解放军,是炮兵团王震带领的358旅的炮兵手,也是一个中国共产党党员,17岁参的军,参加过西北战役,解放甘肃,青海,陕西等都参与过,还有到新疆打土匪(都是些骑兵队),后来就在新疆交通厅基建处筑路机械修配厂工作。1962年,因为国家的粮食产量不足,于是就被厂里下放回家种地,说等情况好了后就再安排工作。爷爷还谈起了以前打仗的事情,解放西安也是他们打的,还有打新疆的土匪(都是些骑兵队),当时每个士兵背五斤的干粮,还有一壶水,情况好的时候,就起炉灶煮小米粥喝。武器就是汉阳造,还有日本人的三八盖子等,打仗的时候,每人只有五发子弹,打完一仗后就跑上前将敌人留下来的子弹,然后接着再打,就这样一边打一边捡的打,当时的打仗死了一波又一波,勇往直前,不怕死,全靠人顶上去,血流成河,才有了战役的胜利。并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爷爷笑呵呵看着我们,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其中的艰辛和苦难,我们生活在新社会里,不会明白当时的艰辛,只能从老人家的只言片语中拼接当时的回忆……慢慢酝酿出历史的醇香……

回顾历史,跟随着历史的火车,我们也离开了爷爷的家,继续前往杨丹家,因为之前已经了解过了,所以这次只是来聊聊,看看奶奶和爷爷。

从杨丹家出来,我们便找村民带路,来到了杨家坡村委会,村委会是由原来的煤化希望小学改建的,就连煤化希望小学几个大字都没有变动,好久都没有整修过,门口还有当初小学所建的篮球架,破旧不堪,院子里堆满了杂物,看起来更增添了破旧的气息。进了屋内,有两位村干部接待我们,一个是村主任兼村支书,另一位是副职。副职正在忙着按着计算机,计算着今年的农户补贴。后来我们得知,支书是这个村子的老支书了,当了有二十多年了……我们进一步向他了解了些情况。

一、 杨家坡村的基本情况

村里有300多户人家,基本都是靠种田生活,村里一共有5426亩田,人均7亩。有部分村民是靠养羊,还有一些是养了一些大卡车跑运输,对于专靠种植的村民年收入是2000元左右,养殖户或者养车户等一些的富裕些的人家来说也就每年人均收入是4000多元。

村里年轻的青壮年也都在种地,外出打工的人较少,但是也有许多富裕点的人家因为孩子上学就搬去县城了,寒暑假的时候再回来。

村里有120多个人是低保户,每个月能领50—70元不等,有十多个人是五保户(无儿,无女,无依靠),每个月能领上一百多元。因为村里的困难户太多,无法给与太多的资金补助。

村里的小孩不多,只有几个,上幼儿园的就在本村上,只有三个孩子,而且上课的地方还是支书办公的地方,非常的简陋。

支书说“杨家坡村还算比较好一点的村子,有“赤脚医生”可以给村民们看点小病什么的,其他村子的村民看个病都得进县城,交通不便的就更困难了。”

支书说“村里没孩子了,剩下一些老人和干活儿的青年人,孩子们都出去上学了”村子里有三四个孩子能在村里上幼儿园,长大点就得出去上学了。

二、 老支书家的基本情况

老支书有六十多岁了,当了二十多年的支书了,家里有40亩田

玉米有13亩,每亩产800—900斤每亩

大葱有2亩,每年大概收入2500—2600块

土豆有2亩,每年大概收入700来块

莜麦有23亩,每斤2—3毛。大概能收400来斤

老支书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都各自成了家,女儿在北京,儿子因为孩子的学习搬去了县城,平时也会回家里帮点忙,帮着秋收什么的……家里面的情况在村里还算比较不错的。

2012年7月20日 晴

早上的空气很是清新,预报今天有暴雨,我跟这里的庄稼人一样期盼着这场雨露的降临,这里的天太旱,很多庄稼都快旱死了。

今天要去的是县城的田英英家,我们到了家里的时候,家里只有一个与我们同岁的大学生在,我们简单地跟她了解了一些情况。

英英的妈妈跟别人跑了,走了有四五年了,从此之后杳无音讯,那时候孩子才五岁,留下了爸爸跟英英相依为命,在村里生活了一年多,孩子跟着爸爸生活的非常艰辛,姑姑见了,便把孩子接到了自己家,爸爸则出去打工了,最初爸爸自己也养活不了自己了,更别提说给孩子生活费了,后来慢慢稍好了一些也能给孩子交一点儿学费什么的,英英的生活费几乎都是由姑姑负担着,姑姑家里的条件也比较差,姑姑供应着两个大学生,其中还有一个是三本,两个大学生都在外地,消费也比较高,虽然他们都已经有了赚钱的能力,可以自己赚点儿生活费,但是还要给儿子女儿的生活费每人每个学期都至少得2000多块,每年供应大学生至少要一万,学费还得贷款,英英的姑姑前段时间得了病,花了不少钱看病,现在也能去洗车行给别人打些零工,每个月也能挣1000多块,或者偶尔会在下班时间刺一些十字绣,三四个月绣成一幅,也能卖个1000多块,英英的姑父在风力发电场给别人打工,每个月也挣不了多少钱。虽然有两个人可以挣钱,但是两个大学生就已经把家里的钱几乎花的所剩无几,更别说在抚养英英了。

英英家原先是在长畛,那个村子现在几乎已经没落,只有三四户人家还在村子里,是一些无法再搬迁的老人了,英英家的地已经被邻村的人占了,家里人对于村子里的人员基本上不再来往,就连过年过节都是跟着姑姑一起过,姑姑家基本上挑起了两家人的重担。后来姑姑洗车回来后介绍说“英英的学校会向家里要些杂粮当做孩子的伙食费”姑姑清楚地记得“一袋山药,五斤油,五斤粉面,五斤小米”我们粗略的计算了下,这些加起来差不多得一百多块钱,姑姑家也没有人种田,这些东西都得要在外面买了。对于田英英的花销,姑姑说“英英几乎每年要花去大概2000块钱左右,(姑姑家的毛收入是4万多元),加上供养大学生所有的开销下来,基本已经没有什么剩余了,有时候都可能会入不敷出。”

对于我们普通的家庭来说,即使没有太多的钱可以花销,但是我们有爸爸的疼爱,妈妈的心疼,我们可以在完整的家庭中成长,但是英英却无法享受家庭带来的温暖,虽然有姑姑可以依靠,但始终比不上亲生母亲。后来,我问英英“你会想妈妈吗?”英英很决绝的摇了摇头,说“不想”,两个字,概括了孩子对母亲的所有话语,

从英英家出来,我们来到了王灵爱家,她家在一个深巷之中,走了许久,终于到了他家,接我们进来的是一位面容黝黑的很苍老的爷爷,他打开了大红门,带着我们进去了,院里很狭窄,没有过多的空间,只有中间的一条小道,顺着小道进入到了里屋,,。一间简简单单的摆设,没有过多的家具(只有一些黑漆漆的锅碗瓢盆,用了很久的)很简陋,只有一个炕,几床棉被(陈旧的,不知盖了几年的,都不舍的扔),还有一台电视(当时花了460元),这就是他们的生活,他们很穷苦,过的也很简单。

当我们坐下后和他聊了起来,当我刚开口说了两个字:“爷爷”后,他就说:“我是灵爱的爸爸”,我当头一棒,哦,自己说错话了,我不好意思的跟灵爱爸爸道歉。在我心里我一直想:灵爱看起来才十几岁,他的爸爸不可能能有这么老,这里面可能有一些事。于是我带着疑问,问了一些他们的情况,了解了一下。

灵爱的爸爸(1953年出生的) ,平时都在城里打工,一天工作时间从早上06:00-12:00,接着从下午02:30-晚上(具体的时间久不知道了),只有在天气暖和的时候工作才能多,一般一个月有个而二十四,五天,的工期。一天差不多100-120元,冬天就基本就没有工作,只能呆在家里的,8亩地领了200多元的国家补贴,因自己要打工,就把地给租了出去,一年这些地租用的费用就只有一袋50多斤的莜面,并没有其他的什么。她爸爸说:“自己以前在1974年的时候在瓷窑里做合同工,当时一个月100多元,还说如今啊票子不顶用啦”。一年的收入听他爸爸来说才10000元左右,一年灵爱的花费大约2000多元,水费按人口算的一人一月10元,电费一个月差不多20多元,再加上,冬天,政府补贴的煤没有给他们,自己还要去买煤(2吨左右),大约要花1600左右,总共加起来,是入不敷出。还说自己的肾脏不行了到医院看病花了400多元,如今因为这个问题,导致自己的腿疼,就在家休息,没有去工作。眼睛在年初的时候因为中风而一眨一眨的,他说:“对自己没什么影响,为了供孩子上学,就不去看了”。

爸爸又说起了自己以前的事儿,自己以前有一个女儿,学习很好,为了培养孩子,于是就从乡村搬进了县里,在县里买了一间房子(花了24000元)。供自己的女儿上学,培养个好苗子,但是不幸的事儿发生了,女儿在十七岁的时候因为肝硬化而去世了,这件事给了他们很大的打击,妈妈因受打击卧床不起,后来因想不开而最后上吊自杀,这个家庭就只剩下老父亲(59岁)和灵爱(16岁),两父女相依为命。就是这样的一个不幸的家庭,却仍然养育着子女,希望子女有个好前途不像自己这样。

离开王灵爱家后,顺路来到张峰霞家。

我们走过铁路旁的小道,几间破屋(应该是铁道部的),几分钟后,绕过那几间破屋后,到达了峰霞的家,迎接我们的是她的母亲(有46岁了),她家住的地方是铁道部的房子,妈妈说:“铁道部没有人来收,就暂且住着。”就是这样一间小房子,住着四口人,叔叔(妈妈后来嫁的),妈妈,哥哥,还有她自己。

进到里屋,她的母亲就给我们倒了一些水后,就向她了解了一下峰霞的情况。

峰霞的母亲说:“自己很命苦,没有钱供孩子上学。自己原来的丈夫,因为得病了,在家躺了好几年,自己在农村伺候他,花了十几万,最后钱花了,人也没了(说到伤心处,不知不觉的流出了泪水),还有自己的大儿子前年骑摩托车出了车祸,去世了,每当提到这件事,阿姨总说自己的大儿子,是个坏孩子,整天给家里添麻烦,可是孩子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啊,自家的孩子再不济也会心痛,难受,孩子的离去对于阿姨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如今,自己以扫地为生,一个月差不多1000来块,还有峰霞叔叔的一月1000来块的工资,两个人的收入加起来才2000多元,还有自己家以前的家里还有70-80亩的土地,如今在这里,田也没种了,租出去20亩左右,每亩租金差不多20-30元,还有自己平时捡一些瓶子卖一些钱,能卖一点是一点啊,毕竟钱来之不易。峰霞今年念初中,一个月的伙食费100元,两个礼拜来回一次,车费要花40元;二儿子今年读高二,每年的学费2000多元,一个月的伙食费700-800元,明年就高考了,要是明年考上大学,这学费又是一个问题啊。到了冬天,天气寒冷,自己要买煤烧一个冬季要烧3吨煤,每吨800多元。

全家一年的花费要40000-50000元,光靠自己这点微薄的收入,明显是不够的。阿姨时时说:“自己没出息,赚不了什么钱,如果孩子再考上大学后,自己真的无能为力了。”

2012年7月21日 晴

早晨,下暴雨了,没有出操,心里面有些欣喜,但仍然没有睡懒觉的意念,因为我知道,现在的神池县的农民是最欢喜的时候了,老天爷终于可以给我们的庄稼饱饱的吃一顿了,更为高兴的是太平庄乡圪坨子村的村民了,他们平常生活中喝的水都是靠雨水,真心的为他们开心。

尽管下着暴雨,依然准备出去调研了,今天要去的是郭鹏,郭斌俩兄弟的家,我们带着郭鹏便上路了。路上有些泥泞不堪。到处是水坑,一不小心便湿了鞋子,到了家里,感觉没有那么的破旧,但是院子的空间很窄,郭鹏推开门,我们就跟着进来了,在郭鹏的带领下,我们看了看他的房子,只有两间,很昏暗,屋里的摆设很简单,我们问了问郭鹏,妈妈在不在家,他说:“妈妈不在家,只有寄父在家”于是我们就到他寄父的家了解一下郭鹏两兄弟的情况。

我们进家门的时候,寄父在打吊瓶,有一位上了年纪的爷爷在旁边,爷爷是县里的医生,寄父前段时间上房顶整置烟囱的时候不慎摔下来,把脚踝摔骨折了,脚面肿的非常高,寄父说他的脚已经花了两千多块钱了,寄父原先是在押运公司给人开车,现在退休后,押运公司也给了退休金,每个月还能拿到一千多块钱的退休金,有个儿子也已经成家不需要自己的照顾了,但是郭鹏郭斌家里就没有那么好了,以前,郭鹏家买了房子,后来郭鹏的父亲不务正业,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把房子卖了卷着钱走了,从此再也没有过问过家里,如今,他们娘儿仨住在寄父家里,就连家里的陈设都是寄父家旧的,每个月要给寄父50元的房租,有时候实在交不起的时候就只能欠着,寄父也不说什么,寄父说“郭鹏家里也没有个可以依赖的亲朋好友,亲戚们也不管孩子们”。我们问孩子的妈妈怎么不在家,去了哪里?寄父说:“孩子的妈妈两个月前得了妇科疾病,医疗保险什么都在老家四川,回了四川做手术,走了两个月了,孩子们现在都在我这里吃饭,都是我照顾他们,现在我的脚也有了毛病,我的儿子、媳妇儿回来伺候我了”

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啊,家里的衣服都是郭鹏洗的,俩孩子回了家里就是学习,也不忙别的,偶尔会出去溜溜,就是孩子的命太苦了,爸爸不管,妈妈每个月也就挣个500—600块钱而已,两个孩子上学根本不可能负担得起,我作为寄父,得帮着他们啊。他们生活也太艰难了,冬天的买碳钱也快把家里逼坏了,一吨就得700—800块,省着用都要三吨,几千块钱哪儿能拿得出来啊,还有水电费我们两家每个月也要一百块啊,城里的消费就是比村里的高啊,他们没有地方去,只有我收留他们了。

冒着大雨,我们回去了。

2012年7月22日 晴

雨后的空气总是那么清新,浓雾弥漫,大雾过后,我们再次踏上了征程,今天要去的是杨敏佳家,带着敏佳回了家。

虽然敏佳家住在县城里,但丝毫没有提升了她们家的生活档次,院落整理得还算比较干净整洁,大门的旁边是口井,井里面飘着一些空瓶子和水草,还有些飞舞着的蚊虫。院子里有两只大狗,还有四只刚刚满月的小狗,由于没有提前打好招呼要到家里进行访问,我们在院子里跟小狗玩闹了好一会儿才等到杨阿姨,杨阿姨回来之后看到我们很是高兴。

杨阿姨带我们进了家门,家里的摆设有点陈旧,家里的绳子上还挂着几件小女孩儿的衣服,阿姨跟我们介绍说,在敏佳四岁的时候就和敏佳的爸爸离婚了,敏佳和她的两个哥哥随妈妈一起生活,爸爸偶尔会回来看看孩子们,其他的敏佳爸爸也不怎么过问,杨阿姨原先跟着工程队给别人做饭,正月初三就跟着工队走了,后来因为挣的工钱太少就又去了内蒙,妈妈在外打工过的日子,敏佳礼拜的时候也不能回家,冬天不能烧煤,有时候政府会发些碳,但说的是给一吨,但是连半吨都不到,而且都是些石头块儿,根本没有办法烧。敏佳知道回家了也没有人,还得挨冻,礼拜放假的时候就去了同学家了,也不回来。家里还有二哥,二哥念完小学就辍学了,随着师傅去外面给别人粉刷墙,也是隔好久才回来一次,有时候回来会给家里人洗洗衣服什么的。大哥结婚了,跟媳妇儿去了朔州打工,杨阿姨住的这套房子还是大哥的,杨阿姨说“我们娶了个好媳妇儿啊,幸亏老大家收留了我们娘三个,否则我们就无家可回了”

现在杨阿姨患了严重的腰椎间盘突出,不能再跟随工队出去打工了,去医院检查了说是不能再做劳累的活儿,要好好好的养着,但是家里的生计全部得靠杨阿姨的收入,杨阿姨原先还一个月能挣1000多块,现在基本没了收入,但还得挣扎着出去给孩子挣钱,否则孩子上不了学,吃不了饭,阿姨说“刚才我就是刚从附近的工队回来,工队负责人对我好,不让我干苦累的活儿,让我帮着拣点钢筋就行了”“本来医生说不能干苦累的活儿,让我养着身子,但是孩子八月份开学还要收钱,我不能让孩子辍学啊,所以就又挣扎着爬起来出去干活儿挣钱了”说到这会儿,阿姨已泣不成声,我们没有更多的话语去安慰阿姨,只能轻拍着阿姨的肩“阿姨,没关系,我们在就不会让孩子失学的”,杨阿姨控制不了情绪我们只能中断了谈话。

杨阿姨好些的时候说到“我实在是困难的不能了,我就活得太累了,孩子们倒是好娃娃,也会心疼我,我病了以后,看病已经花了2000多块钱,家里已经没钱了,孩子们知道家里困难,花钱也紧着花,医生给我配的药早已经吃完了,没钱再买药吃了”。家里面还有当年给老大娶媳妇儿欠下的贷款,三万五,“这可让我去哪儿找这些钱啊”。阿姨非常无奈的说,孩子她姥姥今年84岁了还在惦记着这个家,也会给做一些吃的让人捎到家里来。

当我们问到家里大概能花销多少的时候,阿姨说从来没算过,挣一分花一分,挣一块花一块,哪还有空记账呢……阿姨说“我现在回来了,但孩子也不能回家,家里冬天冷得不能钻,孩子回来也难活,别人家是盼着孩子周末回家,我是怕他们回来,回来没有饭吃,家里冻得存不住,我的孩子们可怎么办啊”

陪阿姨聊了一会儿,我们就该走了,敏佳这个孩子很听话,希望能够好好学习,有朝一日真的可以负担起家庭的重任。

同时我们的队员去了南辛庄村的李敏家了解到了情况。

在小敏家里都是陈旧的家具,但是又说不出的干净整洁,对小敏来说最重要的人就是奶奶,。小敏的妈妈在小敏出生14个月的时候,因为生妹妹难产死了,小敏爸爸撇下家里的一切走了,这几年一直没有音讯,前两年,小敏的爷爷也死了,只剩下奶奶和小敏相依为命小敏还有一个大伯,但是大伯整天不务正业,对小敏也不闻不问,因为生活窘迫,所以家里不得不把妹妹寄养在朔州的一户人家,姐妹俩也从没有见过面。在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家里还可以靠种几亩地勉强维持生活,自从爷爷死后家里就没了壮劳力,奶奶每天四五点钟就起床拖着病怏怏的身子去种那仅够维持口粮的二三亩地,家里也拿不到五保户的资助,只能有个每月五十块钱的低保。家里原先有30亩地,因为无力劳作,只能租出去了,每亩能收回租金30块钱,每亩还有10块钱的补助,这样家里还稍微有点儿收入了。家里的主要支出就是小敏上学的费用,奶奶为了供孩子上学从来都不舍得为自己花一分钱,奶奶身体也不好,耳鸣、气短还存在许多的隐患,奶奶说有病就得拖着,从来不敢去医院,家里的地里只种了些莜麦和土豆,家里每吨也就只能吃莜面和土豆。奶奶说自从受到吴院长的帮扶之后,家庭条件好了许多,小敏的学习费用不用愁了,小敏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奶奶最大的希望就是小敏能够出人头地,报答吴院长以及社会各界对她们的关爱。

到了下午,随行5人,白钰带着我们到他家。

我们一路和白钰聊天,了解了一些他的情况,走了大约10多分钟,他推开了大铁门,拦住狗,让我们进去,里面是一个很大的院子,停了许多部车,在旁边有一间很小的房子,很不起眼(刚进来我们都没注意到这有一间房子),在白钰的带领下,我们进到他的屋里,里面堆满了东西,有一个床铺,还有一个炕,两张桌子,一台电视,上面还贴着“圆梦队”三个字,就是在这简简单单的一间十几平米的房子里住了四口人(白钰,奶奶,爷爷,还有爷爷的母亲)。

在屋里,一位老奶奶(爷爷的母亲,如今82岁了),穿着一身青色的服装,头戴一顶青色的帽,正在炕边洗一些衣服。当我们过去想要向她了解一些情况时,老奶奶因为听不懂我们说话,跟我们的交流出现的问题,只好让白钰去找爷爷,在我们等了几分钟后,爷爷回来了(这时,我们的带队老师也来了),随后,我们与爷爷闲聊了起来。

爷爷今年六十几岁了,身体很健朗,听爷爷说:“我当了二十几年的村支书,可以说是一个老支书啦,”。他跟我们说:“当时白钰他爸娶他妈(当时19岁)花了10000多元,如今他俩离婚了,留下了小白钰,妈妈不关心他,连电话都没有打过给他,爸爸也把他丢给爷爷奶奶抚养,不管他。从白钰4岁的时候就由爷爷奶奶拉扯长大,一直到现在。”

在以前住的村子有80亩地,“车都开不进去,只能靠驴拉着,才能进的去”爷爷说,以前每次去田里干活的时候都特别的辛苦,现在在这里找一个工作——照看那些“事故车”,一个月的工资600元左右,住在老板这里,于是村里的田就没有人种了,就租给别人种,一亩地3元多的租金,还有国家的田地补贴一亩20元,但是这些收入都被他爸爸拿着,自己只有那六百块的收入。还有奶奶办了低保,一个季度270元。家中一个月的生活费500-600元,白钰一学期的书本费,考试费,300元左右,伙食费100元一月,自己一个月的收入差不多够一个月的支出,没什么剩余。还好自己的这份工作可以有老板提供这十几平米的住房,冬天的煤,水电费也不要钱,这给自己减轻了不少的负担。爷爷还说如果孩子上高中、上大学的话,自己就供不起了。

离开白钰家,我们一路乘车到了东湖乡,来到了杨天龙,杨天凤家。

迎面走来的是他们的妈妈,个子瘦小,门牙也没了(听阿姨说小学的时候就没的),脸上有几道烧伤的伤痕,右手手掌也残疾了。我们跟着阿姨进了屋,在走的过程中,我试探着询问阿姨的手是怎么回事儿,阿姨回答我说:“我小时候不小心烧伤的,弄得现在也不能提重点儿的东西”到了里屋,我们就坐下了,向阿姨了解了一些情况。

收入情况

1,自己只能上山种一点树(一年只能种这么一回,每回干十多天的活儿,每天的工资差不多60元左右)

2,他丈夫以前骑的摩托车的时候翻了车把自己的腿弄骨折了,当时花了将近5000元,现在有一点残疾,走路的时候一拐一拐的。现在在外面开车,一个月的工资3000元左右,由于气候原因,一年差不多只能工作6个月。

3,自己在家里养了一些小鸡,生了鸡蛋拿去卖。如果在外面就会拣一些瓶子,或者收一些废纸去卖(收的时候一斤0.15元,卖的时候一斤0.20元,除去一天的油费80元,一天差不多可以挣50元)。

4,家里种了十多亩地,由于自己的残疾而没法去种,都由爷爷奶奶去种。爷爷奶奶(爷爷已经73岁了,奶奶已经68岁)自己还有8亩地。在收成好的年头里,最多的时候一年种地的收入,除去田地间的一些费用,净收入4000元左右。

支出情况

1,小孩的花费,伙食费一个月100元,两个孩子就是200元,一年差不多十个月,总共2000元,再加上其他的,一年大约4000元。

2,家里的日常开销,比如说,冬天要烧煤,政府补贴了一吨煤,不够烧,自己还要买煤,一个冬季差不多要花1600元,这些总共加起来,一年的花费要20000多元。

所以说一年的收入和一年的花费差不多,一年根本就没有什么剩余,如果孩子在念初中和高中的话,就供不起了。

离开这两兄妹的家,我们前往了东湖乡政府。

一,东湖乡的基本情况

东湖乡位于神池县东部,东与龙泉镇为邻,西与义井镇接壤,南与太平庄乡相连,北与朔州市毗邻,地处朱家川河流域。乡政府所在地东湖村距县城15华里,境内公路、铁路四通八达,108国道崞水线、灵河高速公路横穿东西,神岢、神河铁路跨越南部,准池铁路纵贯南北,交通十分便利。年平均气温4.6℃,年降水量470mm左右,无霜期为110~120天。

全乡总面积183.55平方公里,耕地面积96600亩,人均耕地9亩,退耕还林还草10040亩。所辖28个行政村,2910户,10710口人,2010年农民人均纯收入3091元。设党支部30个,其中农村党支部28个,共有党员404名,其中农村党员359人。全乡总播种面积96000亩,主要农作物以玉米、土豆、莜麦、豆类、胡麻、葵花、糜黍等为主。畜牧业以养羊为主,羊发展到35000只,主要有小尾寒羊、道赛特、狄克赛儿、萨福克、内蒙绒山羊、本地羊六个品种;大畜发展到770头,其中牛320头(奶牛63头),驴220头,骡230头;猪发展到1200头;鸡6000只。标准化养殖小区有南辛庄兴旺肉羊养殖小区、达木河宏达养殖小区(羊)、东湖凯源养殖场(羊)、铁炉洼兴鑫养殖场(猪)等。

境内企业主要有神池县永红肉业有限公司、神池县凯祥淀粉有限责任公司、神池县绿宇肉羊品系繁育基地、神池县华珍食品有限责任公司、山西泰达矿业有限公司(200万吨干法水泥)、神池县双雁油脂厂、神池县富渊土特产品开发有限公司(冷榨胡油)、苍儿洼育青果蔬有限公司(大棚蔬菜)、东湖乡四季蔬菜种植专业合作社(日光温室大棚)、三座制砖厂。主要矿藏有品位较高的铝矾土和铁。

二, 单位概况

根据《神池县县、乡机构改革实施方案》,东湖乡为正科级建制,属三类乡,确定行政编制20人,工勤人员编制2 人。领导职数11人,其中党委书记1人,副书记2人(1人由乡长兼任、1人为专职副书记),人大主席1人,政协组长1人,副乡长3人,纪检书记1人,武装部长1人,组宣员1人。

三, 职能职责

乡政府主要履行区域经济调节和社会管理职能,以及公共服务方面的职能。集中精力抓好全乡经济调节、政策指导,维护市场秩序,创造公平、公正、公开的竞争环境,按照国家的法律、法规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制定全乡经济与社会发展战略和长期规划,加强全乡经济和社会健康有序发展。

四, 组织机构

设党建办公室和经济社会发展办公室、社会事务办公室、综合办公室。(内设机构为股级)

1、设党建办公室主任(兼)、组宣员、武装部长、妇联主任、共青团书记各1名。

2、设经济社会发展办公室主任1名。

3、设社会事务办公室主任1名。

4、设综合办公室主任1人(兼)。

五, 所辖行政村(28个)

东湖村、三山村、铁炉洼村、姜家咀村、余庄子村、靳庄子村、段黄咀村、苍儿洼村、冯庄子村、党家窑村、北辛庄村、九姑村、马连塔村、井儿上村、南辛庄村、大赵庄村、小赵庄村、小寨村、金土梁村、达木河村、羊坊村、柳沟村、利民寨村、黄泥井村、木瓜沟村、青羊泉村、石窝村、前窑子村等。

六, 东湖乡政府实施的工程

一,种植方面重点实施“443”工程

4个大棚基地:东湖,东湖干校,三山,苍儿洼4个大棚基地。每个基地建设发展到1000座,供400座。主要种植黄瓜、西红柿、西葫芦、草莓、玫瑰、刺玫、菊花、牵牛花等。

4个玉米集中连片基地,同时实现万亩机械化作业:南辛庄、靳庄子、余庄子3村6000亩地膜玉米连片基地;东湖、大赵庄、小赵庄3村12000亩地膜玉米连连片基地;井儿上、段黄咀、九姑、姜家咀4村6000亩地膜玉米集中连片基地。涉及12个村子,共计30000亩。

3个小杂粮集中连片基地:金土梁、达木河、羊坊3村5000亩蚕豆、豌豆集中连片基地;利民寨、黄泥井、青羊泉、前窑子5村5000亩莜麦集中连片基地;石窝、北辛庄、小寨、党家窑4村5000亩地膜黑豆集中连片基地。涉及12个村子,共计小杂粮15000亩。

二、养殖方面重点建设“1133”工程

1个特种养殖小区:新建黄泥井特种养殖小区,主要繁育野猪,规模达到300头:驯养野鸡,规模达到1000只。

1个养鸡小区的扩建:南辛庄养鸡场在现有2000只的基础上,发展到10000只,以加工白条鸡,销售蛋为主。

3个高标准规模养羊小区的扩建:扩建南辛庄兴旺肉羊养殖场,由原来的2000只发展到50000只;扩建大众养殖场,以繁育优种羊为主,由原来的1000只发展到3000只,品种主要是小尾寒羊、道赛特、萨福克。扩建东湖村凯源养殖场,一绒山羊为主,由原来的500只发展到1500只,品种主要有辽宁盖州、内蒙绒山羊。

3个高标准规模养猪小区的扩建:一个是铁炉洼养猪小区,在现存栏猪500头的基础上,发展到2000头,一优种猪为主;一个是段笏咀养猪小区,在现存栏猪300头的基础上,发展到2000头,以本地猪与野猪杂交为主;一个是九姑养猪小区在现存栏猪100头的基础上,发展到700头,一本地猪为主。

三、 林业方面重点打造“一山一圃”

在了解了乡镇府的基本情况后,我们就乘车回去了,一路的奔波,回校后,开始了我们的整理工作。

2012年7月24日 晴

山西省神池县有一个地方叫东峪,一个偏僻的乡村,在深山老林里,路途遥远,山路蜿蜒,颠簸不平,几乎就被世人给遗忘,村里的人生活稍微能过的好一点的都搬到县里了,就剩下那些生活贫苦,衣不足食,年老的,年幼的,待在村里。上山的交通极不方便,全天24小时,就只有一辆公交车,然而村里却住着这么两个小孩,一个贾秀梅,一个高小丽。他们渴望学习,渴望知识的滋养,渴望能接受教育,渴望能走出山村。我们的下乡活动吸引了报社记者的注意,今天我们陪同记者一起来到了这个偏僻的小乡村,孩子们看着我们的到来,眼里流露出的是希望,是未来。

她,亭亭玉立,一个正在念初二的小姑娘,身着五彩衣裳,表现出花季少女的爱美之心。脸上一丝微笑背后又包含着一点忧愁,这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花季少女的身上。

岁月蹉跎,生她养她的父亲,如今也已老去。六十三岁的他,却拥有着七八十岁的面容,许多条的沟壑汇聚在他那狭小的额头上,细纹爬满了眼角,在黝黑的肤色映衬下,更加显得“夺目”。家中薄田十来亩,毛驴一头,这就是他们所有的家当。有人也许就会问了:“那他们的家就不是家当吗?”,答案是,他们没有家,居无定所,有长期在外打工的人家,不打算回乡的,于是就搬进去住。这就是她的“家”。家中19岁的哥哥由于家里贫穷,于是辍学打工,16岁的姐姐也是如此,为的是希望小丽能够上学,小丽上学的费用都是有姐姐打工赚的钱付的。

如今已经在那间破旧的窑洞里住了将近七年。进入她家,很小,杂物堆满其中,家中有一堵墙很是引人注目,墙上贴满了奖状,几乎都是“三好学生”的称号,还有没贴上去的,这是他们的荣誉,是自豪。

我们了解完情况后,就去了下一户调查的人家,由于贾秀梅不在家,我们只好结束了东峪之行,陪同着记者离开了东峪。

2012年7月25日

吃过午饭陪同记者朋友带着邢羡敏回了家,路途甚是遥远,我们足足用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才到家。这么小的孩子,每次放假都得一个人坐车回家,路途又是这么遥远,孩子是怎么做到的?小敏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言谈举止完全不像是一个三年级的孩子,家庭的不幸和自己的悲惨遭遇早已经把她培养成为一个懂事,自立,自强的孩子。

小敏的成绩在班里一向是第一的,但是自从去年的五月份姐姐的车祸之后,小敏的成绩就开始下滑了---每天与她相伴一起上下学的姐姐为了救她,在关键时刻推了小敏一把,让小敏安然的活了下来,那场车祸过后姐姐就永远离开了她,是姐姐关键性的一推,让小敏的生命得以延续,姐姐的离去对她的打击是巨大的,是她永远无法弥补的痛,每次都会从噩梦中惊醒,逃脱不掉的是对孩子幼小的心灵的伤害。

在小敏刚满三岁的时候妈妈就跟人跑了,从小失去了母亲的疼惜,爸爸怕孩子会受罪,也没有再娶,爸爸便又当爹又当娘的把孩子拉扯了这么大,家里有爷爷和爸爸照顾着农田,别看爷爷上了年纪,但身体还算硬朗,腿脚有些不利索,患有关节炎。家里每年的支出大概有一万多块,遇上个好收成能收入近两万块,还能攒个钱数来块,收成差点儿,能吃饱不饿肚子就好了,条件虽然艰苦,但是为了供孩子读书,爷爷和爸爸什么苦都愿意吃,孩子学习好,再难也要培养出个人才来。

也许,日子的艰苦更会让孩子懂得生活的来之不易;也许,经历的悲惨更会让孩子珍惜未来的生活;就让我们祝愿孩子的未来可以一帆风顺,让孩子不再走得那么艰辛……

2012年7月28日 阴

今天,是孩子们离开的时间,相处了将近20天,我们有点不舍,但是我们要离开了,不舍的泪水,从我的眼里不知不觉的留了出来,但我必须忍住,因为我们还有工作要做,在这期间,我们对那些没能来得及去过得家庭(现在来到学校接孩子),进行了短时间的了解一下他们的家庭情况,时间过得很快,我多希望时间能够走慢一点,能让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和孩子相处。但是看着他们的家长,一个接着一个的到来,一个一个的把孩子接走,我知道他们要走了。我把他们一一送到校门口,看着他们离开。学校里逐渐的变得安静了,没有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校园顿时变得寂静了。

2012年7月29日 大雨

这天早上,我们收拾了行囊,下着大雨,我们在火车的轰鸣声中,离开了中心校。

关闭窗口

太原工业学院青年志愿者爱心帮扶山区圆梦
COPYRIGHT © 2012 ALL RIGHTS RESERVED